撰文/夜辰·河南郑州

　　编辑/渝夫·天津河东

　　【渝言不止】

　　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，一场看似无聊却很意义的争议。

　　在渝夫看来，这个故事是不是可以有另一种解读：宗教有时很虚伪？

　　我们知道，大多宗教都倡导真善美忍，倡议接受现实、吃苦受累甚至逆来顺受；而牧师作为上帝的代言人，本该维护公道正义，但却为了维护所谓“不能告密”的教义而选择隐瞒真相、纵容犯罪。从这个角度讲，牧师们的选择何其残忍和自私！

　　2012年看到一个小故事，这么多年来始终装在心里，不得其解。故事是这样的：有一天，一个人到教堂忏悔：“牧师啊，我有罪。下周镇里要绞死的那个人，其实是冤枉的，我才是真正的罪犯。”牧师了解了真相以后，每天坐卧不宁、寝食不安。如果告密的话有违教义，牧师有为信徒保密的责任；如果不告密的话，一个无辜的人将会被处死，他心灵备受煎熬。

　　为此，他来到另一个教堂找牧师忏悔，说自己有罪，本来知道真正的罪犯，却无能无力，将眼睁睁地看着一个无辜的生命被绞死。这个牧师知道真相以后，也无法释怀，他又到另一个教堂去找那里的牧师忏悔……就这样，全城的牧师都知道了这个秘密，可他们却毫无办法。当行刑的日子到来，牧师去给“罪犯”祈祷时，“罪犯”大喊冤枉。牧师说：“全城的牧师都知道你是冤枉的，可我们不能告密。”

　　记得2013年组织集训时，我把这个故事讲给大家，想听听大家的想法，结果很自然地形成两种观点：一部分人认为规则重于生命，宗教拯救的是人类灵魂，如果因为救一个人而破坏了规则，那谁还敢去教堂忏悔？宗教的大厦会倾塌；一部分人认为生命重于规则，每一个生命都是世界上最高贵的存在，宗教如果轻视生命，对生命视而不见，那宗教也就没有存在的意义。

　　当时，还让大家一起讨论辩论，结果谁也没能说服对方，我的困惑也没有解开。对于这两个观点，我大体上是倾向于第一种的，只是也没有充分的论据。不过，当晚海洋和继明2个人，围绕这个情节串写了一个故事，第二天给了我，看了很受启发。故事的结尾是在天堂里，天使问上帝这个事情，上帝说：“走吧，我们该去接该亚了！”他们思维很开阔，绕开了“告密和不告密”两个选择，直接给出了结果。

　　看了这个故事，不知道大家会怎么选择。

　　这些年，这个问题始终萦绕在脑海里，没事的时候就露个头。前几天的时候，突然有了些想法，觉得这个故事本身的逻辑有问题。我们的思维惯性是，当我是这个牧师的时候会怎么*。可是，这种假设是可以想象的，但是不能成立的。就好像说，假如我是头猪，是棵大树一样。你不知道猪的想法，或者是树的想法，你就永远不能成为猪和树。我们替换了牧师，换的是表象，实质没换，直白点说就是我们是按照自己的想法来作决策，而不是以牧师的想法来决定。比如，你是名医生，这时你就会按照医生的职业思维来决策，而不是牧师。

　　好吧，有点绕。我说这个故事的逻辑有问题，是因为牧师听到罪犯去忏悔，自己变纠结了，然后他去忏悔，结果全城的牧师都纠结了。这看似有道理，实则不通。这里举个例子，假如把牧师换成猪，罪犯给猪去忏悔，猪会纠结吗？肯定不会的。因为猪的认知方式和人不一样。

　　一般人认为，人死了是件很悲惨的事，冤死了就更加惨不忍睹了。可牧师的认知里是有天堂、人间和地狱的，死亡对他而言不是一件惨的事，死后能够上天堂是梦寐以求的事，是享福的，是值得庆祝的，就像庄子亡妻，鼓盆而歌。正所谓“上帝的归上帝，凯撒的归凯撒”。这样一想的话，牧师就不会为“罪犯”的冤死而纠结，也不会去找其他的牧师忏悔。如果有牧师纠结去忏悔了，那他就不算一个真正的“牧师”，而是徒有基督信仰之表，没有其实，那他去告密也就正常不过了。这就只能说罪犯点背，找了一个被称作“牧师”其实不是牧师的普通人忏悔。

　　所以，这个故事的逻辑是不成立的。牧师根本就不会纠结。给出这样的解释，不知道大家有何看法。

　　夜辰作于2018年12月2日

　　【作者简介】夜辰，本名张烨琛，“80后”，生于鹿城，军装在身，奔走四方；以劳作砺志，以读书修行，以文章会友，涵养心智，求索人生，现已出版多部个人作品。